第122章 尘世旧梦（1/2）

第122章 尘世旧梦

风回雪……她也掉进这个心魔梦境了？

林渊很难想象，那个风云阁的天之娇女，居然变成了眼前这乡村姑娘，河边浣衣的她，清新得如同那绵绵的江南细雨一般。

而且，风回雪的年龄也似乎变小了，那容颜明显比之前稚嫩了许多。

难道说，之前所有进入天南山秘境的人，都被卷进来，变成了这心魔梦境的一个角色？

那么……云蔽月、楚长河他们也在其中了？

这些人包括我，是不是永远被困在梦境里了？

林渊摇了摇头，他不知怎样才能破局，甚至不知还有没有破局的可能，说不定他们真人都已经死了，现在仅仅是残存的神魂罢了。

林渊决定接触一下风回雪，他想要试探风回雪有没有风云阁的记忆。

之前风回雪和小环有说有笑，看起来好像完全没有前世记忆，而是融入了心魔梦境中。

但林渊不会只看表象，他怀疑风回雪可能只是在演戏，其实她也知道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。

她像自己一样，也在暗中观察，寻找破局的方法。

林渊看着风回雪洗完衣服，收拾木盆、皂角，他悄悄地跟了上去。

到底该如何试探？

林渊有些犯愁，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保留记忆，也不知道那只巨眼是不是时时刻刻关注着心魔梦境中发生的一切。

监考的考官，也是无面人，卷子发下来，上面一个字都没有，全部空白。

几日后，放榜！

万一遇到一些对路子的题目，他抄点前世古文上去，说不定还能混个破格录取。

而且，筠瑶妹子我是认得的，她是个会过日子的，人又水灵……

他闻到了饭香，晚饭是红薯粥，还蒸了两个鸡蛋，对村里人来说，鸡蛋绝对是奢侈品了。

林渊很难想象，那个在风云阁修成第三境的长老，一直想着在自己身上薅羊毛的老头子，居然变成了一个乡下员外郎的模样。

然而，他万万没想到。

“那……姐姐，我先不订婚，等我县试再说吧。”

如果不是小环胳膊上逐渐蔓延的眼睛，如果不是考场中古怪的无面人和无字试卷，林渊真的要把这个世界当成现实了。

背负这么多眼睛，她知道吗？

他分明看到，小环身上的眼睛，已经从右臂，蔓延到肩膀了。

随着她扬起针线，林渊清楚地看到她右臂上的眼睛，一排一排的……

“算了，我关心这些做什么，反正我也不科考。

终于，林渊还是掀开了红盖头。

李家虽然富裕，但也没富裕到给两个小姐都请丫鬟的程度，洗衣做饭、女工织布什么的，风回雪每一样都会。

可惜，小环是小环，自己却不是狗儿。

“好吧，那……那我就转告王婆了。”小环也猜到林渊的顾虑。

他越来越习惯这里的生活，而小环也日复一日，精心照顾着他。

有了订婚这层关系，李筠瑶时不时地往凌家跑，还帮小环一起洗衣服、喂鸡。

小环絮絮叨叨地说着，她说的筠瑶正是风回雪。

林渊一时有些恍惚了。

林渊也没推辞，他索然无味地吃完鸡蛋，就见到小环拿起一旁的女工，继续做刺绣。

到时候，姬青梧的身体将完全为它所有！

如此这个梦境，也该结束了吧？

自己这些外来者，作为梦境中的一员，也会彻底在梦中死去。

但凡风回雪有一点点关于她真实身份的记忆，那她对自己一句诗同时提到云蔽月、风回雪这两个名字，不该没有任何反应。

我是怎么考中的？

拿到一份空白试卷，一个字不写，也能高中案首？

……

她……真的……只是邪异吗？

“想起来一些了。”林渊敷衍道。

林渊回到自己的屋里，小环刺绣用的是油灯，而自己的书桌上，却摆放了一根蜡烛。

为了成亲，李家老爷子下血本，给林渊和女儿盖了三间瓦房，置办了全新的家具，还准备了新衣服、新被褥当嫁妆，又送了一辆驴车，给林渊上学用。

如果上去就直接亮明身份，又被巨眼看到了，那自己不等于爆狼了吗？

她只比狗儿的大一岁，虽然狗儿小小年纪就没了爹娘，但狗儿本身是个读书人，长相也英俊帅气，她早就知道小环有这么个优秀的弟弟。

她轻叫一声，却是止步不急，直接撞在了林渊的身上，刚刚洗好的衣服也随之掉落了！

这一幕，让林渊心中柔软的地方被触动。

林渊把木桶递还给风回雪，两人目光交汇，林渊似乎因为风回雪的容颜，有了一瞬间的失神，他心有所感地说道：“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，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。”

……”

留下林渊呆在原地风中凌乱。

被这么多无面人围着，林渊有种心里发毛的感觉。

考童生、考秀才是不可能了，唐诗三百首他还会背，但那些经史子集，他却一本都没看过。

原来……他是风摧城。

如果梦境的一切，是现实投影的话，这是不是那巨眼在夺舍姬青梧的标志呢？

也就是说，当眼睛遍布小环全身的时候，巨眼的夺舍便也完成了。

这可是一个不得了的成就，比进士还稀有。

盖头里的女孩，俏脸低垂着，两颊绯红。

蜡烛可比油灯贵多了，好处是烧起来更亮，烟也小，不伤眼。

萤也不知道去哪里了……

为什么是我最特殊呢？

林渊不明白，他的实力，可是比不过风回雪的。

小姑娘变回了八九岁的模样，头上还扎着两个羊角辫，竟然有点可爱。

只不过以那小妮子的心性水平，指望她想起梦境之外的事情，那还不如指望母猪会飞呢。

可是刚刚惊鸿一瞥，却让林渊心中一沉。

考生都是无脸人，试卷也是个没脸的——完全空白。

时间如白驹过隙，又是一年开春，到了林渊考试的日子了。

小环把两个鸡蛋让给林渊，自己只吃红薯粥。

然而，林渊完全错估了李家对这门亲事的看重。

林渊坐在新房里，大红的喜字贴在墙上，红烛的火焰在他眼前跳动着，扭曲的热气模糊了面前的红盖头女孩。

他金榜题名了！

小环吓了一跳，赶紧坐进水里，林渊也急忙背过身去。

小环一边做刺绣，一边头也不回地对林渊说道：“后年开春就要开考了，姐姐到时候给伱纳一双新鞋，狗儿你穿新鞋去考试，考中了你就是童生了，要是下次再考中啊，你就是秀才老爷了，到时候就算见了县太爷，都不用跪着了。”

“是我该道歉才是，我刚才低头看书，没看路。”林渊恬不知耻地撒谎。

人们都奇怪，李家老爷子怎么就看中凌狗儿了。

林渊把油灯点上，掌灯放在了小环的桌边：“姐姐别太累着自己，我去睡了。”

李家两个姑娘，大姑娘风回雪，二姑娘是云蔽月，之前林渊已经见过那古灵精怪的云蔽月了。

县试就这么稀里糊涂考完了，然后是府试。

“狗儿，过去的事情，你还没想起来吗？”

怎么看，都是必死之局啊！

“狗儿，你今天下学怎么这么早？”小环缩在浴桶中说道。

从此以后，他就会成为梦境里的一个角色，永远也醒不来了。

随手翻了翻桌上的书，前几本是类似于《千字文》、《三字经》的启蒙书籍，这些林渊倒是看得明白。

报喜的队伍，一直去到了村里。

这一路上，林渊觉得有点不对劲儿，因为，他居然一个人都没遇到，就这样吃着干粮喝着水，徒步走到了县城！

到了考场后，林渊发觉这里的情景更是诡异！

这里所有的考生，都是没脸的。

一样是空白试卷。

意识到自己还在林渊的臂弯里，她赶紧后退了几步，有些脸红地说道：“对不起，我走路不小心……”

到时候定了亲，李家老爷子一看，得了，未来女婿是个废物，县试都过不了，更别说后面的院试、乡试。

这让风回雪心中小鹿乱撞，她接过林渊递来的木桶，逃也似的跑了。

还得生米做成熟饭啊！

就这样，林渊稀里糊涂的成婚了。

林渊想帮忙做点什么，却都被小环堵回了屋里，她总是挂在嘴边一句话：“你放着让姐姐做，你温书就行。”

“你歇着吧，我不饿。”

他在这无比诡异的气氛下，入座考试。

“谢谢你，要不然我把衣服弄脏，回去要受责怪了。”风回雪扭捏地道谢，她洗衣磨磨蹭蹭地用了大半天时间，还费了这么多皂角，要是白洗的话，妈妈又要责怪她笨手笨脚了。